从美国医院看正被机器人消灭的“中产阶级”优质

编辑:周舟 | 时间:2019-06-12 09:44:56
来源:互联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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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器人带来新秩序

在匹兹堡一间规模庞大、足足有3个街区宽的医院中,往来穿梭于巨型建筑物中的人们,就如我们所预期的那样:护理师、医生、药剂师和清洁工。儘管如此,在这些人之中,出现了一支异于以往但为数不多的小小工作者:26台机器人,有8个在药局,18个在大厅。这些“执行医务”(借用医院里的说法)的机器人们,平均每日会往返40至50趟。它们搬运干净和用过的床单,以及医疗废弃物。外表看上去就如同被拉长微波炉的机器人们,往来穿梭著。

在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莎迪赛德长老医院(University of Pittsburgh Medical Center Presbyterian Shadyside)这座充满前瞻性的医院里,这些机器人可不是某些暂时出现在此的古怪玩意儿。在其他医院里,这些机器人的身影也很常见,目前有五百台机器人分布在将近140所的医院里。这些被称为“TUG”的机器人们,也效力于病理科和血库。负责运送药物的机器人,被设计成只需要透过一个人的生物辨识加上密码,就能批准这些药物的运送事宜。儘管它们可以和路人随意交谈,但充其量不过是能运用少数词汇的机器人而已。“它们不太有侵略性,只会说些“麻烦,请让一让”的话”,TUG机器人製造商的发言人这么告诉我。“它们就像是可以随意使唤的烂好人!”

不过,这些机器人并没有为医院省下什么钱…至少在目前为止。但雇用这些冰冷机器人作为新员工的长老医院和其他医院们,深信这些机器人迟早能为他们省下成本。有人告诉我,这些药局机器人照理来说应能省下技术员的时间,替他们独自奔走在经常相隔数英里远的医院药局间。然而,这番乐观言论不过是为了掩饰医院在限制雇用人数的情况下,只能部署TUG机器人为其效力的事实。事实上,就长期来看,它们反而会威胁到中产阶级大众。

“这些机器人能帮助我们省下雇请额外人手或FTE的成本,”长老医院药剂科主任艾尔.拉特里尼对我说。“什么是FTE?”我谨慎地追问。“全职员工,”他解释。

他说得可是全职的人类员工。在长老医院,药剂机器人能让医院免于雇用药剂师。换句话说,就是让医院可以不要雇用那些接受过专业训练、年薪约莫落在8万至11万美元(外加福利)的人类。他还补充道,这些机器人可没有组建工会。

被机器人取代的未来

有鉴于这些机器人的势力日渐庞大,高科技主义者如伊隆.马斯克(Elon Musk)和比尔.盖兹(Bill Gates),也关注到了此一趋势和令人忧心的问题。(举例来说,比尔.盖兹提出政府应该对那些使用机器人的公司课税,并以这笔税收成立基金,去帮助失业的人类员工,让他们接受职业训练好担任其他不会被机器取代的工作。)我所遇到的机器人不再是TED演讲中的抽象概念,而是成为中產阶级的职场对手,我发现这些机器人已经导致许多人的工作可能会、即将会、甚至已经因为自动化而被取代。

在此之前,多数的失业都发生在自动化產业及工厂中。现在,自动化的触角甚至延伸到更多如看护工作或驾驶卡车等职业中。长老医院中的TUG机器人,不过是眾多自动化中的一小部分。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使命湾(Mission Bay)医院里,也可以看到沿著走廊奔走的机器人,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迅速且听话地将餐点与药品送到病患手中。机械臂则能运用于寻找和整理药物。製作机械臂和TUG机器人的公司Aethon向我保证,这些机械臂绝对非常、非常精确,不可能出错。此外,比起早上需要喝杯咖啡、甚至偶尔想与他人交谈的人类相比,TUG机器人需要的不过是充电座而已。

然而,护理师和药剂师不过只是个起点,许多在过去被视为坐稳“中產阶级”的职业领域如汽车產业、记者、法律等,如今也严重受到机器人的威胁。例如,正在进行为期10年测试的戴姆勒(Daimler)自驾卡车,威胁到卡车司机们的工作。卡车司机此一行业的终结,或许会对活生生的家庭造成严重的破坏。美国货运协会(American Trucking Associations)表示,全美共有350万名职业卡车司机(包括开著其他货运车种的司机)。一般而言,这些司机的收入往往高于全国平均。这份年薪逼近7万美元,有加班费,还有医疗保险的工作,意味著卡车司机们儘管做著蓝领阶级的工作,却能领到白领阶级的薪水。

然而,威胁到人类工作者存亡与病患、客户人际体验的事物,绝不仅止于TUG机器人或自驾卡车。这些不过是更广泛的“未来工作型态”下的一小部分。2016年的世界经济论坛(World Economic Forum)也预测,截至2020年为止,或许会有高达710万人失业,而该数字的3分之2人口将集中在医疗保险、广告、公共关係、广播、法律、金融服务业的办公室与行政工作上。(每1位机器人朋友获得1份工作,就会有5位女性失去工作机会。)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也以将近100万美元的经费,研发可以搬运并分派药物给病患的机器人护理师,好让人类护理师只需要烦恼“决策”。

根据2013年由麦肯锡全球研究针对破坏性创新所进行的研究指出,随著“知识工作自动化”的情况愈来愈普及,高阶技术工作者或许将面临极大的危机。一项在2016年由埃文斯数据公司针对550名软体程式开发者所进行的调查发现,有29%的人担心自己会被人工智能所取代。最后,一项由波尔州立大学(Ball State University)于2015年所进行的研究显示,儘管美国工厂内工作机会流失的原因之中,有13%必须归咎于贸易,但机器人与新科技往往才是隐形的小偷,88%的失业都与其相关。某些研究就业趋势的高阶经济学家则深信,“知识型非例行性工作”将因为电脑化而消失;确实,开放技术策略公司的共同创办人卡尔.佛吉尔,就曾使用“过剩人类”此一可怕的描述。

银行助理被线上银行系统所取代,电影卖票人员则被电脑化的机器招待员所取代。近期,一份由市场调查公司所进行的研究指出,到2021年为止,目前由美国人担任的工作中,有6%将因为机器人的出现而消失,而这些失业的人口之中,绝大多数为中產阶级工作,如药剂师或某些领域的律师。目前,无论是法律或税务服务领域,都已经出现了软体取代人工的情况,而后者被取代的趋势,更是难以阻止。规模堪称美国数一数二大的税务服务提供者H&R布洛克公司,使用的是IBM人工智能平台Watson(华生),而不是30年前那些拙劣广告中会出现的勤恳、让人放心的真人註册会计师。儘管或许有那么一天,电脑替我们计算的税金,或许能让我们省下一些钱,但这些程式却是改写部分美国中產阶级人生、将其推向灭绝的一连串程式码。

我想起了雷.布莱伯利的短篇小说《细雨即将来临》,一部背景设定在2026年某个早晨,关于一间被电脑所控制的屋子的故事。在未被解释的大灾难(如核子冬天)过后,这座富足却空荡的屋子里,没有任何一个活人,但设定好的吐司机和机器人管家却依旧为著这空无一人的家庭,努力工作。(这个故事对幼年时期的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。)

尽管如此,此种改写中产阶级命运,使部分成员面临存亡之灾的潜在隐忧,似乎没能获得所有人的在意。“我们认为机器人不过是自动化的一种道具,”来自TUG机器人製造商Aethon的资深行销专家安东尼.梅兰森,这样对我说。“这些是作业机器人。”

我询问梅兰森关于机器人的学习能力。它们“并不像Watsons”,他回应我,提起IBM知名的智能电脑。他也补充道,TUG机器人只能将指派的工作做好。

“劳工阶级机器人?”我开玩笑地问。

“记者都有既定的观点,”他犀利地回应。

我忍不住想著,利用机器人来取代那些经常能向上流动、且受过良好训练的职业如护理师,是否明智?而愈去思考TUG机器人的存在,就愈让我觉得,我们是否应该质疑自动化爱好者的恋物情结。毕竟,我们曾经走过自动化这条路。(这次,牛市可是跟人工智能手牵手。) 难道我们不该总是将捍卫人与其劳动力作为第一考量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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