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四姐的那段岁月非常值得人怀念优质

编辑:周舟 | 时间:2017-08-26 23:55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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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时候,有段日子四姐寄宿在外,我们鲜少见到面。

我和四姐的那段岁月非常值得人怀念

每逢她回来,我就拉着她的手说:“四姐,四姐,给我的纸娃娃做新衣好吗?”我把卡片、剪刀和彩色笔拿给她,高高兴兴坐在小板凳上看她画画。原本空白的卡片上,不多时就有了一件新衣裳。新衣裳做好,她沿着外形剪出来,我们给纸娃娃穿上,玩服装表演。我觉得没有人比她画的图画更好看了。四姐回去后,很奇怪,平常我不大想她,一从饼干盒里拿出纸娃娃,心里便难过起来。

有一天,四姐带来亲手做的九层糕。九层糕一层白,一层红,一层粉红,叠起来一共有九层。她撕一层给我吃,我就学着她,一层一层撕开来吃。九层糕好吃好看又好玩,我想起《聊斋志异》里,有一个神仙姐姐,名叫翩翩。她美丽善良,会用叶子剪出美味佳肴。我看着四姐,心亮了一下。

我没上过幼儿园,却会唱马来民谣,街坊邻居都赞我聪明。得到赞扬,我非常得意,边唱,边把头昂得高高的:“Tepuk amai-amai. Belalang kupu-kupu. Tepuk ramai-ramai……”偶尔提起四姐唱歌,家人都说她只是嘴里哇啦哇啦,乱唱一通。从来没有人问我,是谁教我唱这首马来民谣的。我一时也忘了四姐是我的老师。

每隔一段时间,四姐就给我带来一份礼物:有会啼叫的公鸡闹钟,有一启动关键就放声嚎叫的恐龙防狼器。我最喜欢的,是挂满贝壳的风铃。我把它挂在房里。风一吹,叮咛叮咛咛此起彼落,我听到海的声音。没多久,我看僵尸道长林正英演的戏,戏中的鬼一经过,窗前的风铃就响起来。从那天开始,风一吹,我就心怦怦,惴惴的四顾。我小心翼翼摘下风铃,藏进柜子里。后来,四姐很久没有回家,我的风铃又挂上了。

四姐也送过我一架针车,我喜出望外。因为母亲有一架古老的针车,摆在厅子里,不准我碰。她用针车缝纫时,针车发出嗒嗒嗒的响声,很吸引我。只要她一离开,我就跑来东动动,西摸摸。母亲发现后,已经不得了。针车的线被搞得乱七八糟,缠在一起。她顾不得骂我,急急修针车去了。四姐送我的针车,像手掌般大小。它不能干缝纫活儿,也不会嗒嗒作响,但是它会哼音乐。万籁俱寂时,我转一转针车底部的小螺丝,美妙的音乐伴我入梦。

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,我喜欢看《夕阳山外山》、《烟雨蒙蒙》等文艺片。少数让我感兴趣的卡通片是“Popeye the Sailor Man”。爱抽烟斗、爱打拳击、吃了菠菜会力大无穷的大力水手唤醒了我的童心。只要一播放这部卡通片的主题曲,我就跑去电视机前坐好。到我念中学时,四姐交了一个像大力水手那样,身材很壮的男朋友。我没看过他吃菠菜,不过他来,总会拿出一袋酸甜虾或炸肉饼,交到我们手上。我嘴馋,吃光了还是很想再吃。

时光匆匆流逝,四姐嫁给了“大力水手”。某次我到曼谷旅游,看到印有大力水手的妻子,——Olive图象的上衣,想起了四姐。她身材瘦高、脖子长。我呵呵笑,邀Olive回来和四姐相见。可惜四姐夫觉得四姐的年纪,穿卡通衣不合适,我只好自己穿。我也长得瘦高,脖子相当长。

若干年后,我嫁人了。我把当年四姐送的针车音乐盒带进新房。音乐盒擦一擦,跟新的没有两样。我转一转针车底部的小螺丝,音乐悠然飘扬,轻悄悄把我带到心灵最深的地方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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